结婚后的第七年,林羡诞下了她和萧菀青的爱情结晶——一个漂亮的小姑娘。真的决定要孩子前,两人在床上偶尔还开玩笑为孩子姓什么争执,谁都说应该随自己姓,毕竟自己才是那个“娶媳妇”的人。可等到孩子真的出生了,林羡想让孩子随萧菀青姓,萧菀青却是不肯了。林羡千辛万苦才生下这个孩子的,她凭什么什么都没做就夺走林羡的这份功勋。她不愿意这样委屈林羡。她说服林羡姓什么都没关系,都是她萧菀青的掌上明珠。林羡拗不过她,最终退而求其次,为孩子取名“林予潇”,一是取萧菀青“萧”的谐音;二是取“潇”的含义,盼望女儿能够自在潇洒,快意人生。全家老人都对这个得来不易的孩子爱之若狂,萧菀青自然也是视若珍宝。明面上她虽不太娇惯孩子,但任谁都看得出她对这个女儿的宠溺。
小予潇刚出生的时候,皱巴巴的,丑得林羡这个亲妈都忍不住嫌弃,没想到孩子一天一变,过了段时间,小姑娘张开了,居然渐渐水灵了,粉雕玉琢,又爱笑,十分惹人喜爱,连时满这种自称对人类幼崽莫得感情的铁血女总裁都被俘虏了,偶尔和萧菀青因为公事开视频会议,开完都总要问一句:“小小呢?让我来看看我们小小有没有想阿姨了?”
林羡看得出她不是真的不喜欢孩子,偶尔也会打趣她:“你这么喜欢的话,和之瑾姐自己生一个呀。”
时满总有理由推脱,时常不要脸地说自己还小,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,偶尔还会拉上温桐做垫背:“这么早让温阿姨当奶奶,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?”
林羡和萧菀青面面相觑,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温桐第一次在健身房被林羡叫阿姨时的挣扎,再一想她被叫奶奶的场面,也忍不住笑得不行了。
不过,萧菀青还是公正地表示:“温桐大概不会介意的,她之前来给小小送满月礼物时还说你和之瑾太忙了,以后要是有孩子估计没时间带,刚好过两年她和时董退下来了,可以有点事做呢。”
时满笑了起来,煞有其事地说:“这样啊,那我想想,比起我女儿叫奶奶,还是我先找个时间改口吧。”
林羡和萧菀青愣了一下,想一下温桐被时满叫“妈”的场面,再一次忍俊不禁。
时满其实不是没有考虑过要孩子的,但是这几年之瑾和她的工作都太忙了,她暂时没有精力,之瑾事业蒸蒸日上,更是排不出一点空档。就算她能排出时间怀孕,之瑾也排不出时间陪她待产。她已经过了任性的年纪了,她不想让夏之瑾为难,更不想让她为此做出牺牲,所以心底里再是羡慕林羡和萧菀青,她嘴上也从来不和夏之瑾提这件事。
长泽分部办公室里,出差了小半个月的温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,耳朵有点热。
“时惊澜是不是又骂我了。”她揉了揉鼻子,心里嘟囔着,唇角却不自知地翘了起来。
九月二十号,周末,小予潇周岁,林羡和萧菀青在家为她办了一个小型的周岁宴。除了夏之瑾赶行程要晚点到,周、林两家人和温桐、时惊澜、时满傍晚就都到了,夏之瑾的妹妹夏之琦刚好出差回来约夏之瑾、时满吃饭,就被时满一并带过来了。
晚宴开席前,按照岸江老一辈的习俗,是一个半是娱乐半是认真的抓周仪式。
老人们逗着孩子,萧菀青和林羡在大家七手八脚的帮忙下,在客厅的毛毯上铺上红布,摆上了记事本、钢笔、计算机、卷尺、听诊器等各色物件,最后从老人手中接过孩子,把小予潇放到了红布前。
所有人团团围着小予潇,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。
小予潇哪里见过这个场面,饶是平时天不怕地不怕,虎得不行,此刻盘腿坐在毛毯上也有点懵。她眨巴着乌溜溜的一双大眼睛,懵懵懂懂地看着妈妈、阿姨们,不知所措。
夏之琦还是第一次见她,被她的可爱模样萌化了。她拢了裙摆,蹲在红布旁,点着红布上的东西,用十分柔软的语气逗她:“小小看这里,我们小小想要什么呢?”
小予潇像是有点怕生了,不动,转头求助般地看着萧菀青和林羡。
林羡笑起来,逗女儿:“你干嘛看我?嗯?看我干嘛?”
小予潇才会说一点话,似懂非懂,但看出了这个妈妈好像不想帮她的样子。她小嘴瘪了瘪,像是有点委屈。
小模样又可怜又可爱,惹得大家又想逗又想哄。
萧菀青眼里也盛满了笑意。她蹲下了身子,摸摸女儿细软的发,哄她:”小小别怕,妈妈在呢,你看前面的小车车,红包包,你想不想要呀?“
小予潇被顺毛得安心多了,小嘴又翘了起来。她扭头看红布上的东西,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萧菀青便继续哄她:“那你想要哪个,就过去拿过来给妈妈好不好?”
小予潇迟疑地回头看萧菀青,又看看林羡。
虽还不太知事,但她多少分得出在平时的相处上,林羡对她要比萧菀青对她严厉一点。两人颇有点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的意思,所以小予潇怕林羡要比怕萧菀青多一点。
林羡对她也点了点头,小予潇这才彻底放下心,乐不可支地爬向了红布。
众目睽睽之下,她伸出了手,而后……一拉红布,竟是我全部都要的模样。
所有人呆了一瞬,随即哄堂大笑。
林羡连忙把她拎回来,教育她:“小小不可以哦,只能选一样哦。”
小林予潇眨巴眨巴眼睛,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。
林羡无奈,把她放下,松开手,满心期待。
没成想小林手脚并用地爬到红布上,张开藕臂,横扫红布,竟再一次是我全都要的模样。
众人绝倒,都被这小人儿逗乐了,时满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。
她打趣林羡:“林小羡,不得了啊,你这基因遗传的,你女儿比你还霸道啊。“
林羡也被女儿逗乐了,扶额正要反驳,却见小予潇放弃了红布上的所有东西,忽然像小狗狗一样爬到了红布旁夏之琦的身边,伸出手,扒拉着抱住了夏之琦手臂。
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。
周沁低喃的声音刺破沉寂:“啊,这也会遗传的吗?”她一脸世界崩塌了的模样。
时满大惊失色,连声说:“啊,不可以不可以这绝不可以,之瑾会怀疑人生的。”
夏之琦不明所以,看看小予潇再看看周沁、时满、林羡、萧菀青,一脸茫然。
林羡、萧菀青、温桐、时惊澜反应过来,笑得脸都酸了。
这些人,想什么呢。
萧菀青擦掉眼角笑出的泪,上前把小予潇搂紧怀里,指着夏之琦手腕上闪亮亮的银色手链,为女儿证明清白:“小小是不是想要这个呀?”
小予潇重重点头。
啊……这……
周沁和时满如释重负,随即一回想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,又忍不住捂脸大笑。
晚上,宴会散后,哄女儿睡下后,林羡和萧菀青照例睡前闲聊这一天的生活,聊到这件事,林羡开玩笑问萧菀青:“小小以后长大了要真的喜欢上了和她年龄差这么大的人,你会不会反对?”
萧菀青侧头看小床上的女儿,小人儿正睡得香甜。“只要她是真的深思熟虑过,我不会反对的。”
“她有她自己的人生,她喜欢什么人、不喜欢什么人,甚至以后结不结婚,我都尊重她的选择。我只希望她能快乐,能知道,永远都不要害怕,不论发生什么,想哭的时候,永远都还有妈妈这个肩膀可以给她靠的。”
暖光在她身上流淌,温柔在她眼底流转。林羡望着她,眼神里是一如当年的欣赏与迷恋。
“你呢?”萧菀青忽然反问。
林羡回神,眉眼弯起,理所当然地说:“我当然是永远和你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啊。”
萧菀青不满,嗔笑说:“你怎么这么没立场呢?”
林羡不依,撒娇般凑上去搂她,亲她,委委屈屈,无辜又深情:“那我能怎么办嘛?”
“谁让你是我灵魂永远的女王啊……”
最后一个字音,消失于萧菀青柔情的唇舌中。
时满和夏之瑾的安乐窝里,香汗淋漓的运动过后,夏之瑾摸摸时满汗湿的额角,忽然没头没尾地说:“满满,翻过年,我们公开吧,过两年,我们也要个孩子吧。”
时满错愕,愣了好几秒才问:“今天不是四月一号吧?”
夏之瑾失笑,又有点心疼,温声说:“不是,今天是九月二十号。”
“以后,就是我对你求婚的纪念日了。”她翻身坐起来,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枚素净的戒指,虔诚又温柔地道歉:“对不起,让你等了我这么久。”
“我爱你。”
“嫁给我好不好?”
时满犹在惊愕中,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慢慢氤氲起了水雾。她唇角是忍不住上扬的弧度,嘴巴里却努力说着矜持的话:“什么嘛,你这也太草率了,一点都不浪漫。”
“我……考虑考虑吧。”
夏之瑾眼里满是晶亮的笑意,哪里看不透她的口是心非。她俯身啄吻她言不由衷的小嘴,配合着她的傲娇,吻一下软语祈求一句“答应我嘛”,再吻一下,再诱哄一句:“答应我嘛。”
温软柔情到让人心化。
时满哪里抵抗得住,在她又一次啄吻上来时,终于抬手圈住了她的脖子,抬起上半身,深深地吻回去。
大傻瓜、大坏蛋!
“我答应你。”她在她唇齿间笑着呢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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